见领头者被击杀，退在远方的乌合之众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。
「接下来，就是你们两个了。」
夕初雪右手扶在刀柄上，向着回望的阿尔瓦一步又一步地走去。
「你之前，好像说了点奇怪的话。」夕初雪低头看着血染脸颊上身着火的奥斯顿说道︰「对你来说，魔族是贱种？女人是玩物？」
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？最后把那贱种买回去的人是你﹗现在的你，早就想把她偷偷带回家里，幻想着她光滑果体和人类少女身体的分别吧﹗」奥斯顿爬至阿尔瓦的身后。
「所以说，像你这种人渣败类，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。」夕初雪看着对方鲜血下更为狰狞的五官，突然加快步速。
「怎么了，我有说错吗？魔族就是贱种，女人……」奥斯顿看着突然冒至眼前两米处的男子，连忙喝道︰「阿尔瓦，快，用上你之前的那一招，把他给弹开﹗快把他给弹开﹗」
夕初雪握紧左拳，随意一挥就把方刚建起的结界连同主人一同击退。
奥斯顿看着从自己身旁飞向身后的阿尔瓦，满脸呆滞，缓缓抽动着的嘴角不断重复重样的字词︰「阿尔瓦…救…救我……」
「现在才来求饶，实在是太迟了﹗」夕初雪把刀悬在奥斯顿头顶︰「像你这种人，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衣服。」
她用刀尖轻轻一挑，在推落帽子的同时，让奥斯顿一头亮丽的红发暴露在空中。
「同样地，这么漂亮的红发，你也不配拥有。」
夕初雪嘴角扬起了一道凶残的笑容，刚抬起的刀身再一次向前落去。
阿尔瓦还没能从地上爬地，便借着月色看见一道挥落的刀光。
贾默站在小敏身旁，看着不远处刺入喉间的利刃，无奈地叹息。
他用蓝袖遮过小敏满是兴奋的双眼，轻声说道︰「小敏，你以后可别学他那样。」
「嗯？」小敏把头歪向一边。
一如往常，未带肯定的哼声，却让小敏身旁少女皱起了眉头。
阿尔瓦看着身前地上的一抹鲜红，猛的一咳。 他没能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，吐出一口血水，染红地面。
夕初雪勾了勾肩旁，没能碰到头发，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因为眼神中的惊讶而减弱。
「区区一个大剑师，竟然想像魔法师一样远端操控元素？那种弹指可破的结界，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人了﹗」
她提着沾有血痕的大刀，走到倒地的阿尔瓦身前，用刀尖指着对方的鼻尖说道︰「念在你只是听命于你的主人，我留你一个全尸﹗你自尽吧﹗」
夕初雪在阿尔瓦眼前举刀，轻轻放手。
哐当一声，大刀落在阿尔瓦的脚旁。
阿尔瓦望向已无气息的奥斯顿，双瞳放大，脸颊发抖，却毫不犹豫地拾起地上的长刀。
他望着刀刃上的血迹，再是望向眼前男子身后那具不带呼吸的身体，闭上双眼。
利刃从他面向的方向反转，向着自己，向着挂有血痕的颈部划去。
「等等﹗」一道女声传出，中断阿尔瓦自残的行为。
横刀于颈前，阿尔瓦缓缓张开双眼，只见一名身后跟着魔族少女的蓝衣女孩向着他走来。
「我想，你们是不是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？」
「你……」夕初雪伸手反驳，却被贾默一手拍落。
贾默握住对方的手掌，低头向着阿尔瓦说道︰「你并不属于贵族势力。你之所以在这里，是因为他的父亲对你有救命之恩，是吗？」
阿尔瓦双眼惘然，手中提着的刀依然挂在颈边。
「这是我在离开酒吧之前听到的。」贾默放轻语气，接着说道︰「你所答应的，仅仅只有保护他，并不抱括他先前提过的任何内容。面对敌人的时候，你只在他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出手。」
贾默伸手拦住刚要开口的夕初雪。
「其实，你在一开始的时候，就已经开始挣扎。你在想，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救下这种无用的人，不然的话，以你的实力，根本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。」
阿尔瓦满是决意的双眼有着些少缓和。
「也许你一开始的本意是想这位恩人的儿子经历一些磨练，或是你根本什么都没想，只是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引开。不过这并不重要，现在讨论这些也只是白费力气。」贾默向前踏了一步︰「我只想问你一句。你对恩人的承诺，真有这么重要吗？会比你的命更为重要吗？」
贾默顿了一顿。
「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，你也不需要回答我。你能听到我这句话，就证明你根本没有自杀的勇气。」
「你又再说什么啊﹗把他直接……」
贾默用力握住身旁男子的手掌，打断对方道︰「所以说，你不懂。」
「我怎么……」
「把身体还我好吗，夕初雪？」贾默压低音量︰「之前的事情，我可以当作看不见，但请你把身体还我。只有这样，我才能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至最低。」
夕初雪先是一愣，望向双具尸体，通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正常。
「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……」她声如蚊纳，再是发动能力。
阿瓦尔望见两人指间冒出的红光，露出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笑容。
贾默向阿尔瓦走去，夺去对方手中握着的长刀︰「所以，你不需要死，也不应该死。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远比你强大的对手，即使败落，也是一件正常的事。」
贾默手腕一转，让刀上的血痕甩落地面。 抬刀，反手，他把刀插入鞘中。
「作为你活下去的代价，你需要背负杀人以及反叛的罪名」
「狡滑。」阿尔瓦的声音有点干涩，有点低沉，更是有点跑调，不过面对面的两人并没有因此而笑出声来。
贾默寒声说道︰「忘了之前把你救下来的人吧﹗现在，是我放你一马，所以我才是你现在的恩人﹗听我的话……」
阿尔瓦把贾默打断道︰「你不用装下去了，我听不出你语句中的感情，我也看不出你挥刀动作上的迟缓。那种感觉，我只在自己以及过去的同伴身上见过。」
阿尔瓦望向一旁的夕初雪，接着说道︰「你很痛苦吧﹗带着个不愿完成，却必须要完成的任务。」
「所以，你猜到什么？」贾默少有地轻笑。
「你的身份？」
「那我是谁？」
「一个魔族？」
贾默并没有回应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阿尔瓦。
「一个高级魔族？毕竟能得到魔晶石……」
「不，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，但你从一开始就猜错了。」贾默收回笑容，摇了摇头︰「而且那根本不是任务。」
「那她是个已经觉醒的魅魔，这点我没有看错吧﹗」阿尔瓦用下巴指向夕初雪的方向。
「你怎么知道的……」贾默皱起眉头。
「我刚刚看到那道红光，还有你语气还有动作上的变化。除非你是经神分裂，不然就是你或者那个魅魔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。」
「不，我问的是『觉醒』这一回事。你是怎么知道『觉醒』的？」贾默收回笑容。
「在学生时期听回来的。高阶魔族有很大的机会得到普通人无法得到的能力。」
「你所上的还真是一所好学校。除了魔族之外，很少人类知道这一点。」
「再好的学校，也帮不了我这样一个废人。」阿尔瓦自嘲地笑道︰「只不过，她觉醒的能力对你来说并不有利。」
贾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︰「你还是好好想想你之后的逃亡路线吧﹗」
「唉，我以前还幻想能找个魅魔当老婆的。现在可好，脑中的幻想都被打碎了。」
「醒醒吧﹗你是人类，是无法和魅魔生下小孩的。」
「所以我才想找个魅魔。」阿尔瓦轻叹。
贾默正准备回头，一听到这话，差点没绊倒自己。
他回首，淡淡地说道︰「你还是快点离开吧﹗你再这样乱说话，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过去把你一刀解决。」
阿尔瓦再是望了过去的主子一眼，回头冲着贾默一笑，拉高衣领，消失在阴暗的转角中。
「谢谢。」
暗巷中传出一声只有贾默以及本人能声到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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